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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年04月24日  星期三
难忘的稻花香
作者:王飞信息提供日期:2018-11-27

看着眼前堆放的大粮堆,我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——五常,想起矮趴的三间茅草房和门前两棵沉默的柳,还有曾经父亲指望着供给我和妹妹读书的六亩水田。六亩水田是我们全家的口粮田,最小的一个池子只有二分地,我和妹妹最喜欢就是那个二分地。

  别看家里只有六亩水田,那可是父亲的命根子。全家一年下来的开销,还有我和妹妹的上学的费用,都要从这里面出来。父亲就像变戏法似的,总能让自家的粮食产量在全村里面最高,就凭这一点,在村子里面有很多人都佩服父亲。他们说:“德才,你就靠这点地就能供出去两个大学生,我们真是服了你了。”这句话直到现在,父亲也总跟我提起。我知道,这是父亲的骄傲,也是他一生里靠这点地在村里创作的奇迹。小时候,这六亩水田到底能产出多少粮食,每一斤水稻能卖多少钱,我都不太清楚,可我最怕的是插秧。

  五常当地至今插秧还是以人工插秧为主,插秧是一个非常累的活,插一天秧下来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。每年在插秧的时候,母亲白天插一天秧晚上回家饭都不想吃,躺在炕上腰疼的翻过来调过去,插秧时就靠着吃去痛片硬挺着。父亲怕耽误插秧的节气,有时候也让我跟着插秧。起初我感觉挺新鲜,不就是把稻栽子插在地里吗?我也不管几根苗,弯着腰顺着大线一路狂奔,速度非常快。可我栽到池埂边的时候,我发现母亲在后面,一点点的扶正稻苗,把多余的稻苗摘下来重新栽。我知道是稻苗的棵树不对,还有稻苗之间的距离过密。可插秧真是一个慢功夫,早上进地中午才能出来,有时候中午饭就在地里面吃,一整天都泡在水田里。拖着沉重的水袜子在田里走来走去就够累的,还得一直弯着腰插秧。一天下来,我累得受不了了,晚上梦里都是插秧。第二天早上,父亲还让我跟着插秧,我硬着头皮拖拖拉拉的跟在父母后面,恨不得永远走不到自家的稻田地。脑里一直在琢磨,如何能不去插秧,可就在琢磨的时间里,我们到地方了。穿戴好了直接下到地里准备插秧。五月的太阳很勤快,刚刚六点钟阳光就已经十分刺眼,阳光打在稻田的水面上很刺眼,我弯着腰像蜗牛一样向前插秧,昨天勇猛的尽头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。可能是昨天没睡好,再加早饭也没吃,头有些晕,一下子坐在水稻地里,裤子和衣服都湿了。母亲上前把我拉起,一看我浑身是泥,让我回家把衣服换下来,再给给他们做饭就行,不用过来插秧了。我走出稻田地,浑身湿漉漉的很难受,但一想到不用插秧了,心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高兴。后来,我故意坐水里好几次,缕缕成功,有幸躲过那年的插秧。可后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。

  那年春旱,龙凤山大水库水位过低,不能及时放水泡田。整个五常大部分水田都依靠龙凤山大水库的水泡田,那里的水是地下泉水和周边山脉积蓄的雨水。原本五一开闸放水能供给整个沿线的泡田,可因水位不够,多数的水都被上游占用,我们村子的水田恰在下游。经过和上游村子协商,足足晚了5天才有水泡田。泡田虽然晚了,但是插秧不能晚,父亲和几个叔叔晚上泡田,白天打浆,没日没夜的抢时间。虽然是抢时间,但插秧比往年还是晚了,父亲知道,每年积温大体相差不多,插秧这个时节不能再晚了。因为人手不够,父亲让我和刚读小学的妹妹一起下地插秧,妹妹不知道插秧有多累,一听插秧乐乐呵呵的。我知道插秧多么遭罪,但看着父亲怕误了节气着急上火,嘴上都起了水泡,我也鼓起勇气做好插秧的准备。等到地里之后,母亲知道我不喜欢插秧,再加上妹妹还小,给我和妹妹单独分一块地方插秧,那块地就是二分地。母亲说:“只要我们一天能插完那二分地,就可以回家了”。我和妹妹按照母亲嘱咐的每株棵数和株间的距离,在二分地里开始插秧。可能是因为地块小,我们很快就完成任务,我们没有回家,主动帮母亲插秧。母亲隔一段时间给我们分一块任务,每次大约是二分地,我们插完一块休息一会儿,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插秧也很有意思。忙碌了一天,太阳已经落山,西方映起红晕。父亲肩上的扁担挑着几个筐,母亲牵着妹妹的手,我拿着中午还没有吃完的麻花,一家人拖着疲劳的身体回家了。

  可能是因为对插秧的记忆过于深刻,我对老家的农作物里的水稻最为深刻,也有可能是五常的大米太有名气了。老家人种水稻是很辛苦的,人工插秧自不必说,至今也一直坚持着。有人可能会问:现在都机械化了,人工插秧有必要吗?那你可能不知道五常农村的土地情况,一户人家多说十几亩地,少的就五六亩地,地块分布不均匀,经常是几分地一个稻池子,不便于机械操作。不仅是插秧时人工插,收割也是一样,还是人工收割。水稻收割之后再晾晒,之后脱粒磨米,经过这一些列的程序之后,真正的五常大米才能端上人们的饭桌。

  五常大米香气扑鼻,而纯正的五常大米端上餐桌也不容易。主要原因不是说五常大米太贵,而很多人考虑的是假大米太多,很多都是添加香精的大米。其实,作为土生土长的五常人,我可以确切的说,这样的事情是存在的。不是说五常大米不好,而是很多不法商贩作怪,是他们败坏了五常大米的名声,也是他们损害了五常农民的经济效益。就在前几年,我已经到农场工作,计划把在老家农村的父母接过来一起生活,可家里去年种的水稻还没有卖出去。大夏天,父亲怕水稻在仓房里悟了,他和四叔每隔一段时间就拉出来晾晒一下,水稻分量不停的往下降,再加上耗子的损害,父亲为了一年的收成卖不出去着实犯了难。后来经人介绍几个收粮的到家里来看粮,价格压的很低不说,还说稻子质量不好,出米率不高。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测出米率的机器,竟然把家里的水稻测出只能出三个米。一气之下,父亲把几个黑心的水稻贩子从家里撵出去了。看着仓房里的一年收成,父亲蹲坐在门槛上,心里想得过多的不是自己和土坷垃打交道受的累,而是母亲柔弱的身体跟父亲种地一年里受的罪。

  可能是老天的眷顾,过了一个月经亲戚介绍,来自北京的客商把家里的水稻收走了,价格还很公道。父亲存好钱之后给我打电话说:“这点稻子总算是卖了,现在种点地不容易啊,我留了点大米,过几天我过去,一起带过去吧。”我劝不了父亲,没有阻止父亲带米,父亲从老家一路坐客车给我带来100斤纯正的五常大米。那米饭真的很香,那种香味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。

也许有家的情怀,我对五常大米情有独钟,每年回家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带到农场来。亲戚朋友跟我打趣说:“你现在在农场,那边大米多的是,还从咱们家里带,还不够费劲的呢。”其实,他们不知道,我吃五常大米不仅仅因为米好吃,更多的还是有一种乡情和对家的思念。(王飞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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